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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 京 梧 桐 周元桂 幼童时，曾随外祖父去过一趟南京。留下的印象就是那里好吃的东西多，其它都是不懂的概念。但之后常听大人们对南京的羡慕之言，竟使我早已对南京有亲切感，以至后来不断强化为南京情结。读大学时来去经过南京，我总要刻意停留一两天。不仅在大街上转悠，还深入到后街深巷，诸如石鼓路、丹凤街、石婆婆巷等以满足自己的新奇感。从而对南京越发“乡里乡亲”起来。然而，最有亲切感的莫过南京大街上的梧桐树。每至暑寒假返里经过南京时，见到法梧就仿佛见到乡亲，总爱边走边仰观它们些微的变化。梧桐树是南京市容的一道抢眼又强势的风景线，凡到过南京的人，都会对其留下深刻的印象。参加工作后，去宁或过宁的机会多了，使我对南京大街两边的梧桐树眷恋起来，进而产生了梧桐情结。每到南京见到梧桐，便“风物常宜放眼量”，一纵意念上的享受。 南京的梧桐，千姿百态地向天宇健硕伸展，古朴苍劲、葳蕤而大气。像是秦兵马俑般肃穆静默地守卫着六朝古都，隔挡音尘以减弱大城市车水马龙的喧嚣。立于梧桐树下，意识里似能听到它的体内涓涓流淌的养液声——根而干、枝而叶、源源不息，全身都蓄积着力量。其敦干庞躯托举着半握拳式枝杈，理直气壮地向天空索要洁净空气和温馨雨露。使行人得以偷享酷暑时的世外清凉。观赏者总是以虔诚景仰的目光触摸它们、感悟它们，欣赏它们为市容竭诚服务之一年四季各有特色——观赏、遮挡、清爽、蓄酿。 春天里，正是新枝初乳的景象，那些嫩黄的芽叶儿，一簇簇地顶在秃枝上，好似一树淡黄色的小灯泡，井然而稚气。继而新芽丛出，粗抹浅绿，神气活现。它们不像其它树木那样“暗度陈仓”，于人们不经意间偷青换黄，给人予惊喜。而是拙劣而坦白地在枝头憨然呈现疏而大的叶片。叶片的相对大小和姿态各不相同。没风时，显得丰满娇嫩又很端庄的模样。微风时，在天幕的衬托下，能看见叶片背面的脉络，像无数的蝴蝶在翩翩曼舞。到了夏天，那些团扇大的叶片密密层层地从低枝挂到树顶，几无空隙，清心淡雅，砥砺烈日。好像图案画中一座座青山，亦如儒者静坐悟境的风范。相邻的梧桐似在对奕，使旁观的行人也有堂正儒然之感。入秋后，梧桐叶由绿变墨绿、枯绿而焦黄。北风光顾时，它们便大惊小怪地闹腾起来——桐叶开始辞枝告别母体。初始脱落一两片，后来结对成群地飘落。直到枝头渐渐虚空苍寂。象征悲凉的景象莫如落叶，尤其是梧桐落叶大刀阔斧地砍削。曾经高厚蓬茂的一堆堆绿，转瞬化为乌有。秋风扫落叶，梧桐属于“重灾区”。灾后梧桐灰灰然，身无遮拦，萧肃颓癯。好像曾经娶妻生子如今沦为光棍汉，令人怜悯。正如一首古诗云：“高高山头树，风吹叶落去，一去数千里，何当还故处？”诗说树木落叶后，不可能再让落去的树叶如数集回，使它们转绿，重回故枝，回复夏天的光景。这就是“一去不复返”之生命规律。人类也概莫能外。冬天的梧桐，嶙峋瘦骨，枝节僵硬，稍扯动便会断折。但它们始终保持君子态势，古穆豁达，在霜雪历练中显示其“种族”的铁骨铮铮之优秀品素。正是这些嶙峋之躯，77年前曾摄录下日寇在南京城比赛兽杀无辜百姓的悲惨情景。此乃古都南京需要倾城背负的血色记忆。南京梧桐因饱浸华夏民族的血泪，而具有独特的气质和魅力。使国人对其亲亲然难以忘怀。 作者住址：安徽来安县三中 电 话：13093321368 邮 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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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