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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之 韵 周 元 桂 近日，小儿子俩口带着孩子从美国回来省亲。次日“冬至”，他们欲回家村为其母和祖父母扫墓以尽孝心，我和大儿子一同前往。为重温乡情村貌，车过新来河（尚未过老来河），便弃车徐行。一番浴乡情触故土之后，心沉情促地走进家族墓地。孩子们以叩首、献花等十分虔诚的俗祭方式，敬意绵绵地念念然而释怀，我则颓然其间，怆喜交织。返程时，孩子们围绕“家乡巨变却遗失了乡愁”之话题，憾憾然谈论着，我则被冬日乡野的苍肃、含蓄、简约之美撩拨起冬兴，贪婪地把远近冬景揽入眼帘。腹稿于脑际，次日成篇。 岁月收拾起往日焰火一般的绚烂景观，缄默而悄然地走入这沉寂的冬天，来河两岸的沃土平畴，旷素苍静。天，更高远；视野，更开阔；空气，趋清新；树，更精神。田野洗去铅华，空幽得没有任何负担和累赘，让人心无杂念，意无旁骛。野地，寂寂而不失韵味，内敛却充满热情。景物的一颦一笑、一起一伏，都很率性认真。在大地苍颜冷貌那深深的皱纹和豁达的气度里，在岁月轮回里，微露锋芒的冬韵，不失自豪地叙述着冬天的特色美——神态禅意、返樸归真，大爱无痕。让你顿觉那些身外的错杂、取舍，那些青睐、寥落，都随风而逝。人的快乐，不在于他拥有的多，而是因他计较的少。多是负担，是另一种失去；少非不足，是别样的有余。冬天的畴野同样遵从这一哲辩的理念，而展示着轻松和从容。 严寒里冬阳不露声色的把树木修剪得挺拔精干，树梢上罩着一层迷人的烟岚，虽没有春夏季节那么酣畅恣肆的繁花，但枝干却依旧清傲而潇洒地伸展纵横着，造型多式多姿，风采各异——有的直立伸展，透几分庄重威严；有的自然弯曲，显得柔态婉约；有的侧身凝视，露几分惊愕神秘。它们各自执着自信地站在田野、山岗、田间、地头，在枯苍淡简的背景下，相对突出而又举足轻重。一棵棵如同体操运动员赛前待令，成为一道道阵势楚简而气势磅礴的风景线。冬天的树木是大地最坚贞有为的骄子，大风大雪威胁时，它们不挪不动，以感恩脚下泥土给自己挺直脊梁的信心和力量。 沿途，草木丘壑、河坝园棚、阡陌村庄，其色其态都显示冬韵的个性魅力。兴趣正浓时，小孙女突然发问：“这里有像纽约那样厚厚的雪吗？”答案虽很简单，但对出生在美国的小孙女来说，却是个长长的问号。她的发问，使我的思绪急转弯，雪雪然溯忆起来，想到读中学时一次放寒假回家途中，曾背着包陷入被暴雪掩盖了的来河中。其时既恐慌又觉得颇有情趣，因为我特别喜爱雪。晶莹圣洁的雪花，象征着一尘不染的灵魂，昭示着冬韵的空灵美。严冬则善用大雪为来年“贮藏”馒头、米饭，即“瑞雪兆丰年”也！积雪不仅能保暖禾苗并冻死一些越冬的害虫，而且积雪融化后大大增加了土壤中氮化物的含量，兼为农作物提供了春需的水分。古语云：“无雪不为冬”，可见雪乃冬日之精华。 冬天的河水清澈琼碧，也因流量小而一脸轻松，胸怀更加宽广。它虽不再见到炊烟在蓝天下嬉戏，不再看到粉墙黛瓦、红杏出墙，但可借冬天下降水位，低调谦和的与岸边面黄肌瘦的小草纵情叙谈。似乎小草也学着微颤的树梢在向河水撒娇。河床镶着不绿、不花哨的河岸，像是楚楚然而智慧的老人，于冬天修炼出一副洞晓天命、曾见证来河史的仙态。优胜大桥处之河水落差丈余，溢流之河水常呈瀑布状。料想这位老人一定将其当作《高山流水》之雅乐常聆，或当作白居易的“幽咽泉流冰下难”诗句常吟。 看似一无所有的冬景，并非冷酷无情的过客，也非季节的句号。其实它是在搞心灵休整，是蓄锐迎春之鼎力者。“冬”，助农民窃藏着下一个丰年之梦：老农们坐在暖阳下，谈起明春的农事，农舍前一派静谧祥和景象。村庄之冬韵特色，就在于突显了老农脸上的幸福感——眸子里射出的恬适晶芒，在村前的树梢上曼妙地舞动起来，把冬天浓缩了的生命力之精彩，演绎到极致。农民凭经验得知，冬天，外表沉默却腹藏春雷，韵态似乎萧索，却隐约舞动着迎春花。可见节令之律转让人心服口服。要问这世界上谁最伟大？老农一定说：“是节令。”难怪农民对“节令”敬若神明，抱着“老皇历”指点山水禾畴，他们对“冬”尤其礼待，因为冬给他们结前筹后，休整提神之悠闲，故而把“冬至”视为“小年”，可见“冬”在农民心目中位高情重。 冬，藏露有道，顺天应时，仁人克己；悬壶济世，却又与世无争；毕所有以蕴春，却又以冷漠力衬春荣。冬天之所以寒冷，是因其正能量奉献得太多。四季各魅其长，而“冬韵”则属魅中之魅者。敬畏乎天意！ 作者地址：安徽来安县三中 电 话：13093321368 邮 编：239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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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