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周元桂 于 2022-10-27 09:53 编辑
丝瓜缠绵别有韵 周 元 桂 宅楼前有个小园子,虽长着一些树木,但都显得一本正经而无生气。今年,邻居家在里面种几株丝瓜,竟于不经意间,流动铺展起绿来。我发现,丝瓜籽出芽长四、五片嫩叶时,便开始用细细的触角,颤颤巍巍地在前面探路,触物便纠缠不放。且蠕行強伸,小叶片随即次第张开,青蛇似地昂首眈晴,以壮行色。继而花蕾纷绽,茎叶疯劲十足地撒欢起来:爬高盘低、握索攀墙,扯枝卷叶。遇横索便一桥飞架,逢立杆则曲绕萦攀。 继而用流动的绿,铺开私有制空间。喇叭状的小黄花,点缀着块块绿蔓,烂然奋目矣。花萎瓜妞生,纤细如筷,三两日后便有手指粗,状如哑铃。捉迷藏似的躲躲闪闪,稍大则犹抱瑟琶半遮面,情趣盎然。 小时候,我家住宅后面院园相连,曾是丝瓜得天独厚的驰骋空间。每年春,丝瓜萌发后,便理直气壮地得寸进尺,任意挥撒、一片汪洋恣肆;其间蝶舞层绿,蜂触摇金,萌情四溢。一场雨过后,绿毡亮净如洗,蔓叶上挂满晶莹的水珠。风过叶动,水珠蘸着绿滴下,养目怡心,去肝火而柔性情。晴日里,瓜蔓上一派氤氲,茎、叶、花联袂挑逗着阳光。云影移而深浅绿蔓,叶招摇而闪烁碎金,涌动着生命的韵律。 炎热的夏季,丝瓜爬上后院的棚架上,飞丝走线织成丝瓜棚。白天我卧于棚下,看书、午休,凉风不唤自来,不时有着质朴无华的“疯情”野韵。夜晚,傍棚乘凉,观朗月河星,恍若置身于半空中的仙棚里,空灵的意境,几欲灵魂出窍。月光下的丝瓜棚,成了昆虫们的乐园:纺织娘、螟蛉子以及一些不知姓名的小生灵,随着纺织娘定调发音之“唧唧”声扬起,四下里随之“唧唧”、“吱吱”之交响声汪洋一片。我常常在这种天籁之音中,惬惬然进入梦乡。 丝瓜活泼任性,从不守清规戒律,不讲谦彬文雅,活得情抒意泻、风流洒脱。丝瓜婚龄内,生妞从不讲计生节育,总是一副以多子多福为荣的神态。对孩子们从不娇生惯养,任它们爬高就低地显能展技。它们赖以抒展的藤茎,善于瞅准阳光细雨的空隙,漫绿铺韵,葱葱然直抵岁月深处。每值秋深,丝瓜开始减翠添黄,疯“情萎淡,无声无息地卷曲着身子,一脸倦怠而又幸福的表情。藤下悬挂着为数不多的丝瓜,都腆着啤酒肚,很有成就感。 丝瓜善解人意,无需施化肥、打农药,以无污染的清白之身,走上餐桌,颇受人们青睐。然而,丝瓜因其野,因其“疯”,因其身份卑微,自古就很少出现在文人墨客的诗文里。殊不知,丝瓜是大自然一款不可忽缺的流韵生机!它那匍匐攀援的灵动美,它那琳琅起伏的参差美,让人赏心悦目,满眼诗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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