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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 居 赋(征求意见,欢迎赐教)
刘 俊 和
草屋三间,是余家也。虽欲遮风挡雨,惜乎雨漏风临。
其弊固烦,其利亦欣。无华宅之靡费,有乡野之清风。威福官家注意少,梁上君子不光临。
分田十来亩,种之亏本。乡人多撂荒,草绿而苗黄。
无牛无机,耕耘拉打求人助。有来有往,烧纸付礼靠借钱。无油炒菜锅生锈,家徒四壁不夸张。一年到头,近乎白忙。
喂猪一头,猪听吾唤。两百米外喊小猪,吼吼叫直奔吾来。以绳套而卖之,俯首听命,乖如伶俐小儿。喂鸡五百只,秋后牧于稻茬田。训一灰鸡为王,有鸡远溜,则命灰鸡去。灰鸡听命,奔鸡去而扭之回。灰鸡个大,日增重曾达三四两。家贫儿苦,读书无钱,卖与酒鬼杀食之。
一猪一鸡,吾喂之,吾杀之。萧何之叹,记忆不泯。当年欲哭无泪,回想犹觉感伤。
春节卖对联,挣钱补年长。辛苦大人事,儿小须帮忙。徒步廿余里,口袋压身上。寒风苦雨里,泥泞鞋袜脏。儿背父挑担,满心怀希望。卖至除夕夜,满街烟花放。小吃收摊净,无饭充饥肠。花费三五块,买炮哄儿郎。无车可乘坐,再命两腿忙。四野无人声,到家天近亮。罪是穷人受,福归富人享。生来身微贱,休论短与长。到年犹收益,还比四邻强。念此觉欣慰,人生未迷茫。
小河蜿蜒,在村之东之南。村人称之曰湾,四时流水不断。夏秋有汛,浊流浩荡,任性撒野,颇似汪洋。淹庄稼而无忌,阻人路以猖狂。村人逮鱼,能者自丰。余亦去逮,往往手空。鞋泥衣湿,风中雨中。妻子心疼,接湿衣而生嗔。余心自惭,奉微笑而无言。
家东百米外,垦荒二分,吾家菜园也。葱蒜韭豆之类,自给有余,顺手牵羊者不问。
乡间多水塘,持竿垂钓忙。同趣时结伴,阡陌话短长。无获自难乐,得鱼喜洋洋。
农忙过后,略有闲暇。读书习字,冶性陶情。
人生在世,苦乐二字。与其苦苦攀富贵,何如快乐度余生。苦攀人格贱,未必得其志。侥幸富贵来,未必享福乐。巨宦富翁不足羡,牢狱绑架成归宿。余且异其趣,别处开新途。天下之大,岂无活人之路。人生天地之间,理应顶天立地。奴颜婢膝,软而无骨。低三下四,岂是人物。生命仅此一次,断无再来之事。一旦失足,万劫不复。宁吃今世之苦,不受万世之辱。李斯后悔和珅叹,何如庄子泥中国。
勤劳四季,日食三餐。常有冻馁之虑,亦有开心之时。富者恶来,贵者厌至。闲心自惬,忘形得意。
陶渊明甘弃五斗米,免得折腰之羞辱。
李太白笑离翰林院,心颜大开酒中足。
何况我平头百姓如草木,乐在其中何所失!
1991.11.30.晚.草稿.
2012.10.4.夜.修改.
2012.10.7.再改。
作者补记:
此稿所记,是多年前的事情。许多经历,刻骨铭心,很难忘却,但毕竟都已过去。现在我的状况和当年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愿写写画画能够果腹,温饱以外,别无所求。我虽是农民,离开农村已近20年,回首当年,恍如隔世。人生短暂,光阴易逝;人生难得, 过去不再,愿诸君爱惜之。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希望诸位不吝赐教,为这篇小文多提宝贵意见,帮助斧正,不胜感谢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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