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山东移民作家来长山罗顶的采风团,除了对“一枝独秀”的女作家若何老师,我是印象深刻,记忆犹深,其次,就是临沭县文联主席王统富老师了。
为什么对他印象深刻,眼缘呗!他就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看着很亲切,说话很随和,能和任何人说长道短,打成一片,且老是笑口常开的人。
见面伊始,听着他那口浓郁的山东腔,我觉得特别亲切,这种久违了的乡音,我有多少年不曾听到过了?好像是自从九二年我的父亲去上海打工之后,我家中就很少再来山东亲戚了。山东的亲戚不再来,这种浓郁的乡音,也就不曾再入耳,如今乍然入耳,恍若沉寂在心底多年的一种情愫,蓦然苏醒,竟然有着一种恍如隔世的亲近感。
很想和他说话,只因为很想多听听那原汁原味的乡音。
有一种感情,会随着岁月流逝而慢慢变淡;而有一种记忆,却是可以日久弥新,随着岁月流逝,越来越刻骨铭心的;就如同我那记忆中的美好乡音,虽然我从不曾刻意用心去记住,但是,也从来不曾被彻底遗忘过。
看着咫尺之遥,近在眼前的王统富老师,耳听他那如潺潺流水般清亮悦耳的山东话,那一刻,我居然觉得,原来山东,真的离我们很近,近到我们可以面对面的闲话家常。虽然我们的祖先,当年背井离乡是迫不得已,但是,山东并没有彻底抛弃我们,不是吗?
就像一个离家已久的孩子,已经迷失了回家的路,家中的亲人,却历尽千辛万苦,从来不曾放弃过寻觅,如今,家中的亲人和我们欢聚一堂,我们心中的遗憾,应该会少很多很多吧?
王统富老师在采访长山头的山东移民老人,我坐在一边笑眯眯地静听。连我自己都纳闷,我怎么就听着那山东话好听呢?有近二十年没听到过正宗原味的山东话了,如今听在耳中,记忆中的那些温馨画面,竟是不由自主地在脑中一一呈现。
我那和美男二哥一起来做生意的家门大爷,我那难以忘怀的美男二哥,那个我不曾瞧在眼里,却也不曾忘记的技术员大哥,还有喊我姑奶奶的那个家门侄孙,他们都曾说着一口浓郁的山东话,他们都曾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时过境迁,当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他们的音容笑貌时,此时此刻,王统富老师那浓郁的山东话,却不经意地勾起我沉淀在记忆中的,那些久违了的画面,亲切而温暖,酸涩而幸福……
有些情感,只有身临其境地经历过,才能有至真至纯的感受……
看着王统富老师的采访告一段落,我上前搭讪。因为我写作,只是出于自己喜欢,鉴于知识水平有限,很多专业知识,我是一窍不通。就连最简单的短,中,长篇小说的区分,我都不知道是以多少字数来界定的。专业人士就在眼前,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求教的机会。
将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一个个地提了出来,王统富老师倒也不厌其烦,一一为我解疑答惑。
“短篇小说,一般以多少字数为限?”
“三五千字。”
“中篇小说呢?”
“一万至两万字。”
“长篇小说呢?”
“三万字以上。”
“哦,原来如此。”
“李作家,你写了多少字?”
我嘿嘿嘿傻笑,尴尬的无地自容了。
“八十万字。”后又补加一句:“和网站签约的。”
惭愧啊,是不是俺太消闲了?为什么俺的每一部作品,都比三万字的字数超越出数倍多呢?
这就是网络小说和严肃文学的区别?难怪我想投稿的时候,找来找去,也找不出一家合适的刊物来呢!感情我一部作品,就能占满人家整个期刊,这样的作品,哪家刊物会接受,当然没有。
好在还有网络这个平台供我消遣娱乐,我倒也是自得其乐,玩的不亦乐乎。
其实,网络文学,虽然是良莠不齐,但是,其中也不乏脍炙人口的精品佳作。就看你自己是怎么去读?怎么去写?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网络文学好比通俗歌曲,虽然俗不可耐,但是,一首好歌,却也能家喻户晓,人尽皆知,大街小巷,老弱妇孺,是信口吟唱。
严肃文学好比民族歌曲,虽然是精品,真正懂得欣赏的人群,却永远只有那么高端的一部分。
短篇固然出精品,浓缩的都是精华吗!但是,金玉良言,意犹未尽啊!长篇巨著,环环相扣,精彩纷呈,看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惊心动魄啊,过瘾啊!
王统富老师说:“其实,你不用写长篇,写长篇的干什么。你就写短篇的,一个个短篇组成文集,就是一部长篇了。”
哦,原来如此。
其实,王统富老师他们,好像都是写散文的,他们或许更注重文章结构的严谨,语言的凝练,文笔的优美,情感的充沛,而这些,没有十年磨一剑,如何能做到性之所至,随心所欲?
偏偏,我极不擅长写这些。近期,在来安论坛上的那一组短文,已经是在挑战我的极限了,无论我如何控制自己的写作欲望,依然不能将每篇文章,缩减在一两千字之内。
我想,我是写不来散文的,只能写小说。与我而已,写小说就像说话一样,可以信口开河,信手拈来,只要每一个故事情节,不偏离小说的主题,那我就可以笔走游龙,任意驰骋。
但是,这种心得与感觉,我不能告诉王统富老师啊,免得他误以为我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我没有再深问,王老师也没有再深谈,因为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精确的语言去描述的。
又闲聊了一会,我问王统富老师:“你是山东哪里人?”
王老师说:“我是山东临沭的。”
我皱眉:“临沭的?好像没听说过,我老家是临沂的,离你那临沭远吗?”
王老师翻开笔记本,在一张纸上写下他的地址和联络方式给我。
山东省临沭县文联主席
临沭县作家协会主席
我又犯傻了,怎么瞅着那个临沭(shu)的沭(shu),都好像是沐(mu)浴的 沐(mu)。我还特意仔细瞅瞅王老师,心想,你是不是把临沭(shu)的沭(shu)写错了?
读错读音吗?肯定是不可能。那里是他朝朝暮暮,工作和生活的地方,读错音的概率,是百分百的不会,唯有写错的概率,尚有一丝可能。
为此,我还特意指着那个沭(shu)字,问王老师:“这个字,读……”
果然是山东人心直口快,爽朗坦诚啊,人家王老师顿都没打,直接就读给我听了:“沭(shu ),临沭县的沭(shu )。”
“哦”,我点头,虚心受教。沭(shu )就沭(shu )呗,待会回家百度一下,就可以一目了然了。鉴于那“丁冠李戴”,“李冠程戴”的乌龙,这次为了藏拙,我是“兔”子的“兔”少一点,“免”开口了,以“免”笑料百出。
事实证明,王老师的的确确是一个心直口快的爽朗汉子。当我们一位本地人,引吭高歌两曲后,他在听得津津有味之余,居然问我:“这个人,是不是身体有点毛病啊?”
我诧异:“啊?怎么说?”
王老师一副望闻问切的医者表情:“你看啊,这个人,脸色蜡黄,体型偏瘦,精神很亢奋,看着就不太像是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
嘿!果然眼毒!
但是,当时人多,我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就揭人伤疤啊,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嗯,还好吧,最起码,人家这张口就来的才能,是与生俱来的,一点不掺假。”
王老师犹自有些难以置信,因为那个人的歌,的确也唱得不赖。
“他说,他是家传,从他父亲,到他弟兄几个,不管什么歌,都是张口就能唱。”
这一点,我实话实说:“嗯,应该是这样。他家弟兄六个,他是老五。以前八几年时,每当过春节,我们这边的乡政府,都会组织一些能歌善舞的人玩船灯,他们家弟兄几个,都曾参与过演出的,而且,还很受观众的欢迎。”
王老师:“奥,这么说,他没吹。”
我笑,有些情不自禁,心中还暗自纳闷:“难道咱山东老家的人,都如王老师这般心直口快吗?”
现在,我可以告诉王老师了,其实,那个人,也不算是有病,就是年纪轻轻的,把老婆打跑了之后,他就日日以酒代茶,醒的时候,远没有醉的时候多。充其量,也就是不健康的生活,造就了亚健康的肤色而已。
还有,辛亏那天你没跟他握手。据传闻,他是一个极度热情的人,特别是酒穿肠过之后,他可以很热情地拉着任何人的手,唾液横飞,高谈阔论,滔滔不绝,没有一两个时辰酒醒之后,他是不会舍得放开你的手的……
当然,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市井传言,道听途说,难辨真伪,听过,一笑而置之脑后就好。
当然,那临沭(shu)县的沭(shu),我回来百度了一下,原来是比沐(mu)浴的沐(mu),在“木”字上面多出了一“点”。
呵,俩字之差,原来仅仅是多出了一“点”而已哦!
大——犬;免——兔;木——术;王——玉;艮——良;今——令;戊——戌(这个应该算是一横了吧);斤——斥……
中国汉字,本就博大精深,复杂难辨,你们说说,这些字都是谁发明的,一“点”之差,天壤之别,就不怕我们这些笨人,会记不清楚吗?
沐(mu)——沭(shu),一“点”之差,谬之千里啊!
好在,这件事,只要我不说出来,王统富老师,你是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吧?
后记
其实,这篇文章,也是在九月份就写好的,原本是想等到春节前面再发的,凑个整数,正好十篇。但是,没想到,前几天,我又再次见到了李存修老师。既然见了面,总有些画面,是需要用文字记录下来的,如果按照先后顺序排序的话,此文,只得提前发了。
王统富老师,此文先发给您过目,改天发来安论坛,您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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