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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的少妇，你现在还好吗？ 我因为有事要远行，便找了辆车。司机是个中年人，四十多岁，直立短发，身体肥胖，肤色黑红。对于这样的司机，我的第一印象是比较满意的，一般来说，他的驾龄会长一些，心广体胖，头发直，性格爽快。早晨六点，我们出发。时间不长，我们就打开话匣谈起来。 “昨天晚上，雾下得特别大，对面都看不见。”司机说。 我说是，放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全是水，能见度大概只有几十米。 “应该在十几米左右。”司机肯定地说，“我到夜里十二点多才到家。” 我问到哪去的，他说送一个人。接着，没等我问是什么人什么事，他就自拉自唱起来。 “昨天晚上九点多钟，我正躺在床上睡觉，家旁边开店的打电话来说有人要包车，于是我就起床看看。一个少妇，三四十岁，带着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大的有七八岁，小的两岁吧，抱在怀里睡着了。我问到哪去，那个女的说先上车再说。坐好以后，我又问上哪去，她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反过来问我附近有什么地方离张山不是太远。听到这里，我想她难道不是本地人？开小店的说她是张山人，我听她听口音，经过训练的普通话，来安本土人是说不好的。她肯定不是本地人，我确信。我告诉她，张山附近有施官，半塔，舜山，竹镇……她说小乡镇不算，有什么大点地方？我说那就是来安、天长、六合等。” 我忍不住插上一句：“那女的对本地不熟，那她从哪来的，怎么会带着两个孩子？不会是拐卖小孩的吧。” 司机说：“我也担心地要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再来几个同伙，我不就麻烦了吗？好在我犹豫着不肯发动车子走时，她说我到六合去，六合有她叔叔。” “你相信她的话？” “她催我快走，说她叔叔在六合上班，刚才问我是因为她怕我对本地不熟悉，带着她到处乱跑，她对我不放心。” “看来那女的心眼子不少，安全意识挺强。也是好事，消除了误会，大家心里都踏实。”我想象着少妇的长相，就像眼前还没有散去的雾一样，模模糊糊，又不好意识问司机，否则显得我太猥琐了。 “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后，那女的说等一下，我说怎么回事，她说身份证没带。我说没带就没带，反正到叔叔家又不检查身份证确认身份。她说不想到叔叔家去，回来安算了。我心里陡然冒起了烟，不过还没有烧成火。”可能是怕我对他产生不良印象，司机赶紧解释：“我是不会对乘客发火的，只是觉得大夜晚的被那女的指东指西的，心里不舒服。你想想，雾那么大，只能看到前面十几米远，我的眼睛都盯得受不了了。那种大雾，能让人抓狂。还有，这时候我隐约感觉到，那女的在撒谎。” “撒谎？为什么？”我能理解司机的感受，是呀，雾那么大，对于司机而言，时刻保持警惕状态，心理压力山大。此刻，车窗外雾茫茫，我可以欣赏，而他只能专心致志，连说话都要选择时机和路段。 “开始时不知东南西北，现在要返回，里面的破绽不是很明显吗？我开了多少年车，什么人没见过？我按捺住性子，问她是哪里人，通常情况下，我不是多嘴的人，知道太多不一定是好事。今天跟你聊这么多，是看得出来你比较善良稳重，有素养。”司机的夸奖让我在受用的同时，连忙问他后面呢，他继续说道：“那女的说家在张山，跟家里人吵架了，气得跑出来，想过几天再回家，走得急，身份证没带。听到这里，我想该怎么办呢？第一件事就是劝解，把一些大小道理跟她说。没想到，说了一会，她动摇了，说回去算了。我很高兴，说那就回张山吧。” “你是个很不错的司机！”我由衷地夸道。 “过奖了，学雷锋哪有这么简单？她说只是想回去，但是车子既然快到竹镇了，就去住一夜。我说南京最近开青奥会，你没有身份证，是住不到宾馆的，她不信，只好依她。上了我的车，我又不能半路抛客，就开着车到竹镇街头，慢慢开着找宾馆。找了几家，全部是直接拒绝，只有一家答应，但条件是到镇派出所开证明。我跟她说，要去派出所，我不奉陪，到了那里，我们不仅开不到证明，还要接受盘问，到最后，派出所会打电话到你家，让你家人来接你。听我一说，她打消了去派出所开证明的念头，让我开车立马离开。到哪？回来安。” “那你们最后回来安了？” “中间还有一些波折，比如她要去天长，我明确表示不想去，要么她重新找车。在我的追问下，她说自己是镇江人，来安县城有舅舅，又不想麻烦舅舅，因为舅舅当初不支持她的婚事，没脸去。她甚至提出要在车上睡一夜，我严词拒绝。我边开边劝，最完美的想法是开车送她回家。可惜，她坚决不肯，我只好把他送到县城。有一家小宾馆在她的苦苦哀求下，接纳了她。看到那女的抱着熟睡的小孩，牵着昏昏欲睡的大孩，走进宾馆大门，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终于落地。”司机长叹一口气。 我的气却没有完全吐出，我在想那女的第二天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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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