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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小狗除了吃和玩,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每天上午都要雷打不断的躺在家里睡上个把小时。像是晚上没睡好,上午要补个回笼觉似的。我疑心它晚上是不是像猫一样出去活动去了,可是住的地方又没有老鼠,想狗拿耗子也拿不成。
看它睡觉的时候侧卧着身子微昂着狗头,四只狗腿子自然错落着很是会享受。有时嫌侧着睡不过瘾,还要打个滚四爪朝天的仰卧着,一副旁若无人的派头。看它睡的天真烂漫,我就会不自禁的过去握握它的狗爪挠挠它的狗肚,逗弄它一下。而它则微睁着惺忪的狗眼顺从的任我摆弄。有时把它摆弄烦了,它也会轻张狗嘴狗头一点一耸的向我作出威胁。那意思是别得寸进尺,总打扰老子的美梦。要不老子认得你,老子的狗牙未必认得你。
书上说,狗肚子是小狗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一般不轻易示人。看来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把我当朋友看了。
六
有次经过附近的包子店,看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店老板捉住一只老鼠,把老鼠放到他家养的一只肚大腰圆的肥猫跟前,结果那猫反倒吓的落荒而去。大家看的嬉笑不已。
我疑心小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有一天也会蜕变的像那只肥猫一样失去灵魂。都说狗能看家护院,可我从来没看它向楼道里走过的任何一个陌生人狂吠过几声。反倒是看我端着碗吃饭就昂起头来向我狂吠,大概是怪我没顾得上带它一起享受大餐。扔下两筷子肉给它,吃完了它却颠起狗腿呲牙咧嘴的向我叫的更欢了,我只能忍痛割肉把本该自己享受的美味无私的再多奉献些给它。
有几次它被我娇惯的忘乎所以,竟要扑到我身上向我讨肉吃。我看着碗里几以殆尽的肉块勃然大怒,甩手便重重的给了它一巴掌。小狗一声惊叫,落荒而逃。真是个孬种胚子,欺熟怕生,欺软怕硬。给它三分面子,它还要蹬鼻子上脸,气的我像遇见了小人似的不想再搭理它。
小狗被我打了后,一骨碌钻到墙角的橱柜下躲了起来半天也不出来了。我消了怒气后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便过去蹬下身子猫着头看看它。它正双爪前趴匍匐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卧在地上,那黑亮的狗眼里似透着无辜和委屈,不知它的狗心里是否会生出“世途旦复旦,人情悬又悬”的慨叹。我把手伸进去试图拉它出来和解,它却退缩着往后躲开。
我有些内疚于我那不知轻重的一巴掌,想一想自己的灵魂似乎是有些肮脏的。它不过是吃了我一口饭而已,每次见我回来就摇头摆尾的向我示好,可见还是个有良心的。而我高兴的时候就把它当个玩具逗逗乐子,不高兴就甩它两巴掌。
他要是条堂堂正正的狗汉子大概是要扬长而走,跑出去自食其力了。
七
小狗还有个不良嗜好就是随地大小便。它倒是从来不在自己歇息的一亩三分地上大小便,而是专门跑到别人家的门口去完成排污工作。
为这事我和邻墙而居的小两口子都弄的有点关系紧张了。这让我每天又多了项工作,就是得空就到别家门口转转。发现要是拉了大便,就赶紧用扫帚和拖把清理掉,但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邻墙而居的那个男人好几次让把小狗送走,我都没舍得。那天下了决心去买一条狗链要把它锁起来,狗链子太短我又在上面加了一条随便找来的挺长的橡皮筋,好让它活动的空间更大些。
每次给它套上狗链把它拴在楼梯口的扶手上,它都试图挣脱链子逃出生天,但它又不具体二郎神犬的通天本事,屡试屡败。看着它把橡皮筋挣的老长像个囚徒一样孤零零的蹬坐在楼梯口哀哀鸣鸣的呜咽,那不谙世事的狗眼哀伤的像是要沁出泪来,我的心就又软了。
后来只要它一淘气,我就象征性的用链子把它锁个十来分钟以示惩罚。终究是心太软,管不来它。
八
小狗终于被我送还了门房老头儿,因为它死性不改总是跑到别人家门口排污,弄得邻居要和我吵架了。我不能为了这条狗命而耽误了睦领友好的军国大事,那样也太妇人之仁了。
那天我把小狗从六楼抱了下来,它双腿一落下嗅了嗅地面就调转狗头往楼梯上爬。我的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狠了狠心把它直接抱到门房那儿去了。门房与我住的楼层有二三百米的路它大概是嗅不出回家的路了。
和门房老头解释了下情况,老头儿也没说什么,笑着对门口的一条脏兮兮的大狗叫到:花花,你儿子回来了。”我把小狗抱到他妈妈花花跟前放下,小狗用鼻子嗅了嗅花花,身体明显的颤抖了起来,大概是母子久别重聚后激动的表现吧。没过一会儿娘儿俩就亲热的不得了,一会当娘的张口狗嘴轻轻咬咬儿子的身体,一会儿小狗又颠起腿来把狗爪搭到娘的脖子上咬咬她娘,你追我赶的纠缠着滚到了一起。
小狗和我在一起呆了一个多月,连我们那幢楼我都没时间带它下来过。无聊的时候就自己在楼道里上串下跳几下,要不就孤单单的呆家里等我回来和它玩一会,玩的我不开心还要被惩罚。看来把它送回来是对的,回到狗的世界里它会活的更有狗的尊严和灵气。
九
每次从门房老头那经过我都情不自禁的去看看它。不管那一刻它在做什么,只要一看到我,就立马跑过来激动的头动尾巴摇。可惜它言语不通,要不是一定要伸出狗爪和我握握手或是来个拥抱,叙说下别后情形。
有时我买卤菜,就顺便从门房那扔下两块给它。小家伙吃的狼吞狗咽的,吃完了就恋恋不舍的跟着我屁股后面走。一边走一边停下来嗅嗅路面,那架势是既不想失去我这个老朋友又怕跑丢了。
有那么两天我从门房那经过没有看到小狗,我问老头儿,老头儿说可能是跟它妈妈一起出去瞎逛去了。后来几天始终没再看到,我和老头儿都一致认为小狗是被别人抱走了。小家伙长的人见人爱,尚是被别人抱回去养着给口饭吃那也是个归宿。可我总疑心它是被小区里那帮当泥瓦匠的北方侉子们偷去煮了,心里不免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后来有一天从门房经过,老头儿一边挺胸叠肚的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的告诉我小狗死了。是它自己调皮把头伸进一个破自行车轮子的钢丝里,进得去却出不来活活的夹死了。
在门房老头儿眼里,我大概是最关心小狗的人了。他这漫不经心的一说,等于是在向我交代下小狗的后事呢。我也面无表情不痛不痒的听着,我不能为了一只狗而在人前作矫情之态。
只是那几天心里空落落的向丢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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