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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向往的生活 文/凤鸣盏 2014年即将过半，在这半年里，我分别于1月1日、1月15日、2月14日、3月21日、4月17日动手写过几句话，而在整个2013年，我一共写下了13篇文字，这其中包含9篇类似歌词的短文。在每天的生活逐渐趋于千篇一律时，我的感受与体悟越来越少，开口说话的欲望也慢慢被时间消解，甚至我发现自己已经很难找到两小时的悠闲来梳理一下思绪。或者说，其实我是没有什么想法的。 生活自然不应该用文字来衡量，只是以此为由会显得更加直白，让我可以轻易的看回过往，进而勾起自己某种感伤。这真是一种苍凉而悲壮的矫情。大略扫视了一下今年写下的几句废话，竟然也有那么一两处让我忍不住多看几眼，这让我有一丝欣慰，夹带不少落寞。似乎就在不久以前，又或者早已一去经年，我还经常有着回看文字的自恋，有时候也惊佩自己竟然一不小心写出了几句颇为漂亮的话语，那时候对于自己写过的话，大致都能熟稔于心，我想就是源于这种不自觉的自恋吧。现在看到几个月前的句子，也会感觉到温暖和欣喜，却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没多少印象了。 去年年底，我表达了一些对于三五好友的想念，顺便感叹了一下时光的飞逝，然后还在结尾自得其乐地宣示了一下文本的简短，想来当时是打算以后走精炼路线的，结果今年果然很精炼，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刚认识某人不久时，她说就喜欢我的唠唠叨叨，好像总有讲不完的话，后来与某人一个屋檐下生活，她说我整个就一话痨，三两句就说完的事情老是讲得没完没了。这让我想起了蔡少芬在大话西游里的一句台词：以前陪人家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换旧人，就叫人家牛夫人。由此可见，真理是掌握在话事人手上的。而江山易改，秉性难易，既然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自然一万个人嘴里，便有几万种真理。疯子有云：以有心求无意，吾未见其明也。我想我还是接着唠叨吧。 眼看着就要三十而立了，在前面这些年里，我满心满脑的都是姑娘，没有抽出时间来好好想想我所向往的生活，从而认真努力，顽强拼搏，靠自己的奋斗去过上那样的生活，以致到现在还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以。这话说得极其不负责任，因为那时的我肯定觉得自己向往的生活很明确，那就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更重要的是，自己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前进。当然，现在的我无意去品评当年的自己，那实在是一件无聊且无稽的事情，反省是必要的，改进是应该的，但没事就觉今是而昨非的，肯定是吃饱了撑的。换句话说，我现在愿意来想一想我所向往的生活，并不表示这对我当下的处境会有多大影响，我深刻的明白自己依旧需要每天按时上下班，小心伺候领导，热心对待同事，耐心处理工作，为了生活劳累奔波，为了现实焦头烂额。但是，我觉得这仍然是必要的，人总是应该有自己的特质的，哪怕这特质不太明显，不算突出。 以前有朋友问我对生活与自身的看法，我给出的想法是，人至少应该有某方面的自恋，在那个领域里争取一种睥晲天下舍我其谁的自我感观，换句话说就是有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豪迈与霸气，要在心里有这样的自我优越感，虽然不是说一定就是要有某项天下第一的技能，但至少有这样一方领域或者说感受，让你欣赏自己，让你觉得自己就是比一般人要来得高明，不管你是学习成绩好，还是篮球打得好，或者游戏玩得好，有这样一种体现你优越感的存在，才好去有积极的心态，有更多的宽容和勇气来面对生活中各方各面的苦逼和不如意。现在想想，我之前这样的说法，无非是在强调一种自我认同与精神寄托。人活着首先要证明自己，获得存在感，然后要愉悦自己，获得安乐感。我想这样就比较有方向和定力，有原则和坚持，有从容和乐趣。嗯，我为自己以前的想法感到欣慰。 如今，步入社会已经三载有余，很多曾经的想法与坚持在生活里飘浮摇摆，很多过去的认知和理解在现实中碾落成泥，我们一路的成长未必是错的，而遗憾与喟叹却也再所难免。小时候村子里同龄人非常多，各种翻山越岭，上树下水，出则同群，归而结伴，做什么都是一窝蜂。圈地为城，寻院作堡，斫竹似剑，削木成刀，打起仗来有模有样；一只鱼钩，两截竹竿，三米细线，四面而坐，轻易就围满了池塘；春觅花果，夏戏藕荷，秋逐田野，冬食冰雪，一年过了又是一年。现在看来，像这样一群玩伴在身旁，没有时间约束，鲜少物质困扰，就这样随日出日落而欢呼，为山川河流而雀跃，似乎最为契合当下我对于生活的向往。 小时候没有为学习成绩发过愁，后来被考试分数伤透了脑筋，个中酸楚喜悦，我泱泱中华儿女，大多都是要自行品尝的，谈不上好，无所谓坏，不用太刻苦便无需为成绩发愁自然是无比幸福的事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终究也并不可取。现在时过境迁，回望求学之路，不免唏嘘感叹，许有三分侥幸，许有几成遗憾。在那样十几年里，学习一直是我们的功课与目标，一群少年在一方校园里做着相同的事情，过着类似的日子，是所谓青春。或许青春更接近于一种群体性回忆，它承载着无数个你我共同的故事，它如此千篇一律，又这样与众不同，你的回忆也是我的过往，我的思绪只是我的私藏，它因共性而极易渲染，它因私密而历久弥香。在青春里，我们用几乎所有的时间和心思来学习，而在青春过后，我们几乎所有关于青春的回忆与怀念都与学习本身无关，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们记不住学了一遍又一遍练习了一遍又一遍的简单知识，却忘不了某个不经意时刻某姑娘转瞬即逝却从此定格的侧脸。 或许青春只有在回忆时，才显现出它的美好与珍贵。有人说，多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在某个午后的考场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监考老师四下踱着步子，教室里满是运笔不停的沙沙声，楼道外全是鸟鸣蝉噪，偶尔还有三两声汽车喇叭。是的，现在的我们怀念校园里的时光，而当初的我们，却是真真切切想要逃离那样的日子。心里忽然想起了一首歌。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客船。青春过后，我们似乎忽然遗失了很多，关于梦想，关于坚持，关于爱情，就像长久而漫长地拥挤在一条笔直的管道里，冲向管道尽头那一柱白光，终于到达终于走出管道后，慢慢才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方向，原本一起走在路上的同伴们，也早已奔向各方，再难同行。于是大千世界，形形色色，于是沧海横流，随波逐浪。或许这种感觉，就叫孤独。 在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有同事跟我说，工作的本质无法两种，要么跟人打交道，要么跟设备打交道。这让我想起了高中时一位老师在聊天时向我解释的择业理由，他说当老师每天面对的是孩子，而跟人打交道，生活相对来说不会太枯燥。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终其一生，我们都是在与人打交道，偶尔是与自己，其余都是和他人。懂得如何选择职业的人是明智的，把兴趣爱好当作职业的人是幸福的，选择走什么样的路远比学习怎么走路来得更有意义，以此来回望学生时代，我想我们都应该更聪明一些，更淡然一点。现代社会，我们早已渐渐发现，情商比智商重要，关系比本事重要，更重要的是，我们曾经十几年如一日学习的东西，在工作中，原来根本就用不到多少，我们曾经对待朋友的率真、随意和亲密，竟然也慢慢没有立足之地。然而生活终究离不开柴米油盐，无论是奋战在热爱的职业上，还是煎熬于恼人的职场里，我们少不得仍然要天天按时打卡来去。在朝九晚五的模式里，效率体现在对时间的应对与把握上，于是打开电脑铺天盖地都是工作，关上门窗各自匆匆皆似路人。想一想，多少还是有些让人黯然的。 有人说，你找工作时身上流下的汗，都是当初填志愿时脑子里进的水。这话让人无由一笑，想想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们的工作很难刚好是我们所感兴趣的行业，而放眼天下，糊口难，难于上青天，能有一份比较不错的工作已算是万幸了，惶论轻松随意的凭心情换工作了。如果能够从沙漠里长出绿洲，从绝壁里开出花朵，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即便无法做到，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真正的生活永远是在八小时以外，在与家人、朋友的欢笑里，在面对自我的态度中。不知道我这样几句话会有多少人看到，其中是不是有在校的学生，或者是作为引路者的老师，个人觉得，在现实生活里，生存比生活重要，心情比享受重要，自我实现比世俗评价重要。如果有机会和能力选择，就应该好好珍惜，如果没有办法改变，就应该好好把握，生活真的可以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情，也许你今天的努力没有结果，你明天、后天的努力也没有结果，但你每天的努力都会让你比昨天更好一点。就比如说你今天写一篇文章表示想要一个女朋友，你明天写一篇文章表示想要一个女朋友，你后天还写一篇文章表示想要一个女朋友，天知道哪天就会有某姑娘被你的愿望打动呢。相信我，这事有前例的，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说回我所向往的生活，当一切已如定局般走到今日，工作、家庭、子女，这些如路标般肯定会出现在下一站，并毫无意外将成为我们生命的重心的事物，我们在迎接着它们的到来，它们也在迎接着我们的成长。是的，我想积极的人生必然是不停成长的人生，我们永远不应该放弃学习、放弃思考、放弃自我描述。我所说的自我描述当然不仅仅是指像我现在正在做的这样，把自己杂乱的想法以絮叨的话语表现出来，它还应包括各种形式的自我体现与完善，换句话说，是交流，是我们看到这个世界，认识这个世界，思考这个世界，进而与这个世界交流的一种形式。我想一个人的存在不仅仅指他自身，还应包括他与这个世界所有的关联。如前所述，小时候那种挚友伙伴都在身旁的日子最为接近我对生活的向往，我希望家人、朋友都在身边，我们彼此分享生活，我们同时对各自的生活产生影响。 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幻想，如果那些可爱亲近的朋友们都和我在同一个城市、住同一栋楼，那该多好。有空了一起聊聊天、散散步，没事时找个球场一起淌淌汗，无聊了扎一堆打打麻将斗斗地主，嘴馋了聚一块下下馆子，碰上个节假日或者周末，一起出去旅旅游，看看大好河山，一起下乡钓钓鱼，尝尝手钓之鲜，一起进影院看看新片，吐槽几句剧情，一起去KTV亮亮嗓子，嗯啊几声豪迈，一起蹲路边吃吃烧烤，闲话几把当年。在世俗世界里，老人健康、夫妻和睦、儿女省心、亲戚通达、朋友热乎、工作顺心，想来便是极为理想的生活，人生乐得逍遥自在，当然，也甭忘了物质基础，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心思品味生活不是。 走到这样的年岁，父母逐渐年迈，子女即将到来，尽孝便成了一件刻不容缓也最易被忽略的事情，工作、房子、婚姻、子女，生活的压力接踵而来，让甫入社会的我们目不暇接，疲于应对。在校时还曾信誓旦旦以后工作了，每月给家里寄多少生活费，毕业了奔波许久工作却仍未着落，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了，开始为人生大事发愁，然后是望房兴叹，这许多许多的时候，让我们囊中羞涩，不要说还记着给父母寄钱，能不向他们伸手便已是了不得了。当然，为人父母并不介意这些，甚而很多的他们辛苦一辈子就是为了我们能过得好一点。然而在另一个方面，生活的步步紧逼，让我们逐渐少了耐心、没了时间来陪伴他们。工作是硬性指标，学习是必要投入，娱乐是适当放松，而孝敬父母，嗯，等过些年条件好了，一定带他们出去玩。是的，我们想着过些年，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过些年，孩子出世了，孩子长大了，要操的心，要出的力，恐怕只多不少，又还能记起父母多少呢。 这世上太多事情，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人间太多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待。有人说人生有两大事情不能等，一者梦想，一者尽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虽然这两者我都践行的不怎么样。十几年前，有一首简单无比的歌红遍了大江南北，并且该内容在去年被写进了法律，我想歌词里一句简单的话，足以道出大多数父母心声：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想来，在父母看来，只要我们出现在他们眼前，晃动在他们身边，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欣慰与满足。然而现今之世界太小，小到再远的距离似乎都能够朝发夕至，可是如今这世界却又太大，大到没隔多远却常常一年半载不回趟家。自从大学起，我基本上每周打个电话回家，常常一聊就个把小时，其实往往也没说上什么有实质性的事情，被朋友们视之为洪水猛兽，后来工作了，后来年纪大了，后来不知道如何应对父母对于人生大事一而再的强调和询问了，后来慢慢没什么时间或者说没多少心情去把很多废话一遍又一遍的说给父母听，后来慢慢把打电话的周期拉长了，或者偶尔就那样忘了，就算打了，也只说得上几分钟就无言以对了。心里仍然总是想着要孝顺父母，实际做起来却总是有心无力，不得要领，徒增三分愧疚，一声叹息。 三月份，正值春分的时候，我写下了几个朋友的故事，意图传播一下温暖，呼吁朋友们相信一下爱情。现在想想，当时还是太过冲动了。记得以前曾经看过或者是说过一句话，一见钟情从来都只是爱情的开始，换句说话，所谓一见钟情，不过见色起意，所谓日久生情，无非权衡利弊。看看，这话说得多经典啊，简直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在之前的许多年里，我一直向往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其实也不过只是见色起意的另一种表达罢了。之所以说当时太过冲动，竟然错以为分享几个故事便能够传播正能量，主要是因为当时没有提醒一件事情，生活毕竟不是童话故事，不可能所有的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里我想要补充的是，爱情应当是一条漫长而艰险的道路，它荆棘遍地，它杂草丛生，它崎岖陡峭，它风雨飘摇，每一段幸福爱情美满生活的背后，无不充斥着险象环生的暗流。就像冯唐说的那样，一男一女，两个正常人，能心平气和地长久相守，是人世间最大的奇迹。 当然，我也不是来泼凉水的，爱情作为一个永恒不灭的话题，自打出道时，便已久经考验，穿过时光的废墟，飞越广袤的原野，碾碎万千善男信女轻柔的梦，像鬼一样，听说的人多，看见的人少。是的，爱情本不应该作为一个话题来讨论，它只是两个人偶然的相逢，两双眼贪婪的对望，两颗心亢奋的跳动，两张嘴弱智而肉麻的你侬我侬，两双耳盲目而片面的偏听偏信——当然，如前所述，这仅仅只是开始。多少的我们羡慕别人夕阳下相互搀扶的身影，多少的我们向往别人一路恩爱的点点滴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条路太难走，它载不动千古江山历代墨客的情思悠悠，这条路很平凡，它只需两相体谅彼此扶持便能如约白头。说起来，爱情它有时候是一把烈火，熊熊燃烧，它有时候又是一涓溪流，缓缓流淌。我想，爱比爱情本身重要，意愿比山盟海誓直接，平淡从容比跌宕起伏长久。说到底，所谓爱情，不过是激情过后，还愿陪你看细水长流。 2014-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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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