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个“泪”字了得

周元桂

怎一个“泪”字了得
周 元 桂
泪者，心灵之血也，泪是剔透赤祼的真诚。而笑则让人不敢恭维，因为它与真诚渐行渐远。人在悲极喜极爱极恨极时，都会流泪，甚至在惆怅、隐痛、孤愤时也会生泪。许多古籍、诗词、戏剧是以“泪”支撑主旨，润色情节的。因为其中的泪因、泪情是现实生活所折射，使读者、观者有切肤连筋之实感。文学作品中有了“泪”，故事情节就会缱绻緾绵，喟叹慨怅，揪心感人。例如，《牡丹亭》故事就是由杜丽娘游园伤春流泪展开的——她自从在花园中梦遇风流倜傥的书生柳梦梅之后，便终日思念，情泪难止，直至殉殇。汤显祖写《牡丹亭》时已耄耋之龄，他为了能把少女伤春的真情实感写得恰如其分，他竞然来到后花园搞“感同身受”之亲身体验。当他思得“良辰美景耐何天，更哪堪似水流年”之佳句时便进入角色，他居然就是杜丽娘伤春似的失声痛哭。汤显祖有了体验之泪，才写出文句优美，情节动人的名著《牡丹亭》，如今被昆曲韵味得美妙绝伦。前不久，刚刚谢世的102岁高龄的著名旅美文化学者张充和，她在弥留之际，嘴里还哼着昆曲腔韵。
《红楼梦》的精髓就是一个“泪”字——先是林黛玉还泪，后是贾府被抄家的滔然之泪。曹雪芹让林黛玉还泪给贾宝玉而将其置身于大观园。林黛玉每与宝哥哥在一起，总是以泪总领其言行举止——刻薄挖苦之辣泪，娇嗔试探之酸泪，欲擒故纵之黠泪……但都是发自心灵深处的挚爱之泪。林黛玉还泪的“代表作”是在贾宝玉遭受父亲毒打之后，她去看望时的神情。先是凤姐、宝钗等捷足先至去看望棒创严重的宝玉，她们都是半劝半责地强调，如早听老爷的话，你就不会遭受皮肉之苦了。而林黛玉去看望时，却是从小门溜入，虽然宝玉见她到来强忍着说棒伤不痛，而黛玉却痛苦万分地坐在宝玉床边一言不发，只从早已哭肿了的一对“桃子眼”中汩汩流泪。如此无声胜怒嗔也！估计只此一次林妹妹就还泪数升。可谓，这一经典镜头占去《红楼梦》过半精华。《西厢记》中不只有“戴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之良辰美景、情惬意得之乐事，也有“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王实甫）之哀伤。何况《西厢记》的故事情节，几番曲折迂回之后，仍然是以“泪”告终的。上述三部名著都是因“泪”而魅力四射，可见，人世间一个“泪”字了得！
南宋大诗人陆游与贤慧的唐婉结发后，伉俪相得。因陆母不喜欢儿媳，陆游被迫夫妻离异。后来陆游另娶，唐婉也改嫁。几年后的一个春日，陆唐二人在沈园巧遇，唐遣人送酒肴给陆游致意，陆游满怀伤感，挥毫在园壁上写下一首《钗头凤》，内有“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之滴泪词句。唐婉见到后，和词一首，同样以“泪”述意：“晓风干，泪痕残……怕人问，咽泪妆欢”，有了陆唐二人一唱一和之緾绵泪水，方显示出他俩爱之深、痛之切。两首《钗头凤》因以泪和泪而信手成篇，至成千古绝唱。
泪在戏曲、诗词中更是如鱼得水，鲜活灵动，纵横微妙，能有效地升华出感人的文篇。常见的是儿女之情一大类的伤离别之诗章和民间故事，可以《古诗十九首》为代表：“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种久别难见的思念之情泪，可对号出《鹊桥仙》、《七仙女下凡》、《白蛇传》、《梁祝姻缘》等人们津津乐道的民间故事。泪在诗词中能深刻地感伤出动人诗篇，其中以感时伤世的诗词为多，如李清照的“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武陵春》）；范仲淹的“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渔家傲》）杜甫的“今夜泸州月，闺中只独看。遥念小儿女……双照泪痕干；”（《月夜》）。其次是忧国忧民倾诉忠怀的感人诗章，如“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屈原《离骚》）；“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陈子昂）”。读这类诗词泪得人震撼而悲怆！
有些诗词虽没有“泪”字，却隐含着无尽的感伤之泪。如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之名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其中的“一江春水”即暗指是自己悲痛失国的浩然之泪。再如，读白居易的《琵琶行》，若细玩味其文句并拟听其音韵，会听出琵琶女如诉如泣的哀怨悲苦声，其中的“幽咽泉流水下滩”一句，即为她的呜咽哭泣声，隐意胜千言也！
把“泪”写得极有悲恸感的是大文豪苏轼，他的思念亡妻之《江城子》一词，可谓字字凄，声声泪：“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豪放者的哀伤凄惋、倾泪倾情之笔触，尤其能博泪同伤，不忍卒读。笔者之妻已亡故多年，我曾一度与泪为伴。此后，每读这首词，便感同身受得热泪盈眶——对亡妻一直是“不思量，自难忘”！深感：人间难别是生死，世上真诚惟有泪。
值得特言的是，毛泽东在《蝶恋花•答李淑一》一词中的“泪飞顿作倾盆雨”之句，乃词意的魂旨所在，作者以“飞”字状泪，“忠魂”显得高尚飘逸，泪水因之而扬情隆势——弥漫天界、洒遍人间，成为倾盆大雨式的浩茫之泪，可谓一“泪”哀千古也！

安安zsss

切，{:soso_e101:}

青青草原

迂腐不堪，无病呻吟！

清明

实在读不下去，浏览了几段的开头，觉得真散！也许这就叫散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