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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琴,她是我的近亲。
哪年她十八岁,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现在的丈夫,叫友。
她着魔般爱上了这个穷光蛋,放弃家境优越(父母指定)的对象,一意孤行与家庭决裂,众叛亲离,就着一轮明月,两柱红烛,她和他走上婚姻的红地毯。只有徐徐清风吹来祝福。
一年后,有了儿子,风。他们过着艰难的日子,吃了上顿,想着下顿,因为有爱,她的脸上经常挂着笑容,幸福浸湿了两间毛草屋,尽管寒冻腊月,房间里只有零度,她依然感觉到空气中,暧暧的。
又一年过去了,他们通过辛勤的劳作,终于不为五斗米折腰了。夜深人静时,她搂着他,兴奋地编织着明天蓝图而喃喃自语,他却呼呼的睡去。她说他没心没肺。
接一来发生了一件事,她从现实中走来!他因为酒后误伤人而被判入狱七年。他哭着对她说:好聚好散,你走吧,找一个好人,不要苦了自己,我不值得你等!她佯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孩和自己的,你好好改造,我等你出来!说完她转过头,泪流满面,
没有人相信她能等多久,一个月后,第一个好事者上门来说亲了,男方家境是如何的好,人也是如何的好,只是前年妻子死了,她微笑着听他说完,连声说,谢谢你,谢谢你关心我!现在我真的未想过这个问题!好事者摇头走了。又过一个月,姐姐来看她,说你这个日子过得太难太难了,何时是一个头呀,再找一个,我手里有一个人选,这个人不错,姐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她说姐我不可能撇下孩子他爸和孩人的,你不要劝了,如果再劝,请姐不要到我们家来!说到后来,姐说再也不问你的破事,流着泪,冷冷的走了,她呆呆坐在家中一动不动,好长!好长!想到了儿子,想到了牢中的丈夫,她心如死水,静静的,不流淌。也是从哪时起,她的脑子里经常阵疼,她想自己肯定想多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倒下,为了儿子,为了他,为了这个家!她没有时间,也没有钱,更没有想过,去看医生。
春去秋来,大雁第六次哀怨的从草屋上飞过,她的丈夫刑满释放回来了!她快乐的像一只小鸟!在自己的房前飞来飞去!丈夫拉着她的手,流着泪说,老婆你辛苦了,我对不起你呀!然后长跪不起,她为他不停地擦着眼泪,只是一个劲地傻傻的笑,她也想哭,可哭不出来,她的泪已流干了,在哪一个又一个慢长的夜!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赚钱,到工厂打过工,到工地做过苦力,到餐馆当过跑堂,到田野里挖过黄鳝,哪样最苦钱他们就干什么,只要他们夫妻在一起,从未觉得累过,未抱怨过生活。偶而她躺在怀里,她会感觉到脑子里隐隐作痛,是累的吧,这样想着也未和他说过,平淡的日子,他们感觉有尊严地活着,比什么都幸福!终于有一天他们有足够的钱盖新房子,很快就要结束“蜗居”的爱情,他对她说:我们有了新房子,房子很大,一个小孩太少了,家里太冷清了!再要一个好吗!她说,你想的就是我要的,我听你的!
于是“造房”工程和“造人”计划一并执行,他们生活丰富而充实!一切顺风顺水,房子盖好了,是盖在新农村规划的地方,庄严而现代;第二个儿子,雨,也到这个家报道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作为这对从艰难中走出来的夫妇,他们贪婪地分享这迟来的幸福。
她经常躺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睡去,梦中的新房勾勒出无数个美丽的画面,她在里面拼命去抓,可是太远太远,她抓不住,醒来一片空白,头撕裂般的痛,她想难到哪里出了问题?一天终于她对他说出来病痛,于是他带他到县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好,要拍片子,结果出来,医生脸色凝重地对他说,小县城可能治不了她的病,到南京去看吧!
他意识到她的病情不妙,第二天到南京一著名脑瘤医院,检查、化验,医生说,她得是脑瘤中的脑瘤--丘体脑瘤,你们真大意呀,这个病好久好久了,来得太晚了,已恶化了,回去好好照顾她吧,时间不多了!他一子呆了,感觉南京城倾斜了!大桥断了!长江水倒流了!天真的塌下来了!
病来如山倒,他还未曾恶梦中醒来,认为医生一定诊治错了,幻想着带她到北京,到广东,到能治她病的地方去,无论有多远,可她真的不行了,看人发呆了,说话不清了,行走也不便了,医生说你一折腾她就完了,她如一片秋天的叶子,生命渐渐枯萎!
他知道,他是她的惟一的翅膀,没有他,她的生命再也不会飞翔!他做出了所有的努力,答案只有一个,是徒劳!他知道,生与死之间,并不是黑白的,而是一个灰色的地带,哪个地带可以是生也可以是死,她的地带就是死!
再次住进医院时,她没有任何生的希望!他必须面对死亡!这时她很安静,躺在病床上,他再次拉着她的手,他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流!她也是傻傻的对她笑,但这一次,她不想哭了,更不会想流泪,因为她已没知觉了!
他坐在她的病床前,认真地看着昏迷中的她,虽然岁月磨灭她青春的鲜艳,病魔磨蚀她生命的光泽,但依然美丽的脸还映射出昨天的模样,他想这个女人为了他,痛苦了一生,委屈了一生,劳累了一生,直至今天献出了生命,而他呢?从来未对她说过,他爱她,这最简单的表白,更没有说过甜言蜜语,哪怕是虚伪的谎言。如果她再次能醒来,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告诉她,更重要的是对她说,他爱他,今生和来生!人间未给你爱,等我尘事已了时,我再到天堂里,好好爱你,请你在天堂的拐角处等我。
生命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段艰苦的旅程,她的身体再也不能承载生命之托,在她身上发生的奇迹可能性越来越少。每天,他只有拉着她瘦瘦的手,反复在她耳边唠叨,他的眼泪不停地滴在她的暗淡的脸上,直到有一天,他感到泪已流干了,她不会知道他的想法了,他真的感到心灰意冷了!他太累太累了!在她的床前他昏昏然睡着了,在梦中,他突然感到她抓紧他的手,他猛然惊醒,腾地坐起来,一个绝对让他想不到的场景发生了!紧闭几个月的眼睛睁开了!清澈!明亮!深情的注视着她,嘴角蠕动,似乎想说什么。他知道她有意识了!孩子他妈你说想什么,你说呀,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嗷嗷待乳的儿子需要你!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好好活着,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爱你!话还未说完,他的泪,雨珠般落下,滴在她圆润潮红的脸,一滴又一滴,他不停的为她擦去,直到他感觉泪要流干了!声音要哑了!心已碎了!这时她张开口说话了!“照顾好孩子,我是不能陪你到老了,如有来生,我等你!我真的、、、、真的、、、”
她的话越来越弱,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越传越远,直至消失。这时的他很平静,他是无法挽回一个生命的!他必须接受她离去的现实。她会在天堂的拐角等他的,总有一天他会去,会去找她,到哪时再好好爱他,给她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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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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