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镜头谈作家
不雅斋先生 电视台记者王老师赶到场后,我们相互寒暄一下,就为采访做准备。正式采访前,王老师问我是不是写过一篇《心灵有约----读陈东霞〈灵魂的感觉〉》发在《江淮时报》上。我说是的。王老师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了刊有这篇文章的《江淮时报》。 其实,来此之前,我在家里找这份报纸,一时也没找到,电脑里有电子版,我想,带到现场去也不方便,于是就空着手去接受采访。毕竟我与陈东霞相处这几年,相互了解了许多,也理解了许多,我更自信认真地读过她的散文集《灵魂的感觉》。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王老师竟然会把这篇文章找来,看来他是来打有准备的仗的。我不能被动,于是我又匆匆地将《灵魂的感觉》一书里面的文章标题浏览一遍,以加强印象。 采访正式开始后,王老师就作家陈东霞人生经历来提问,从她中学毕业到做一名水泥厂职工,到纺织厂女工,再到乡村电影放映员等一路人生历程,讲述她在人生奋斗中的艰辛,评价她更在艰辛中还能坚守文字阵地的难能可贵的品质。王老师让我就她的人生经历与创作来谈一谈自己的感想。 一个作家的成长有一个作家成长的特别的经历。但是大多数作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许多作家的历经都是极其丰富的,甚至是多灾多难的,这些历经对于一个作家而言是一笔可贵的精神财富。这些历经对于一个常人来说可能意味着哀叹和眼泪,但是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是其认识社会,思考人生和探索宇宙的重要突破口。这些历经甚至可以说就是其文学创作的最直接的素材。有陈东霞这样历经的人,在其同时代的人中绝非其一人,其他人不是作家,而她却成了作家,那是因为她对人生的历经进行着更深层次上的思考,对人生,对社会,对宇宙进行了更加深刻地观照。 王老师向我采访的第二个问题是让我谈一谈对其散文集《灵魂的感觉》的认识。 这本散文集是陈东霞女士多年来创作的散文的精品汇编,是作家心血的结晶。书中的散文大多写自己的人生的历经。作家偏居小城,其散文之视野多少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是作家却努力将自己的触须伸向更远的时空,比如她的散文《西藏的天有多蓝》等就是明证,但是作家写得最动人的还是小城生活,她将小城生活中的人物写得栩栩如生,如《小城女子》《闲话朱电大》。读完这些散文,小城的人物一个个音容笑貌无不毕现,让人感到十分亲切,给人以真实的质感。当然作家是有严肃思想的人,对生命,对社会的观照是作家必须肩负的责任与使命。她在散文《几缕水草》对生命的哀惋,在《难以宽宥》中对大师罗丹的看法,在《客厅里的一幅画》中对梭罗的感悟等等,无不反映作家对人生对生命对社会的深刻思考,并显示了作家对这些问题的严肃态度。 接下来,王老师让我来谈一谈陈东霞散文的风格。 我笑了笑。风格是一个作家创作风貌的总体倾向,就陈东霞散文的风格来看,由于其散文绝大多数是写身边的人与事,所以,其散文风格必须是不溢美,不丑化,真实自然,毫无夸饰,风格趋向质朴率真,语言简约,语意丰厚。人们常说“我手写我心”。能写出“我”心者,有几人?做到者就是作家。散文家陈东霞自己说:“散文,是一种灵魂的感觉!”她所说的灵魂,实际上就是心灵的意思,用心灵去感觉和认识世界,应该是最纯朴最率真的,最不应该有任何掩饰的。 最后,王老师说作家大多数是孤独的,甚至被认为是让社会挤扁了的人,让我结合自身的感受来谈谈对作家孤独感的认识。 我也算一个作家吧。作家来谈作家的孤独感,是最有发言权的。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上世纪末,经济大潮冲击着中国的方方面面,作家们绝大多数都被经济大潮冲到孤独的一隅。人们都在拼命地追求着金钱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还会想到作家,于是作家孤独了。而这种孤独正是作家所必需的境况,试想一下,作家们都去经商办厂,可能会成为暴发户,或者被大潮给淹没,估计很难再成为作家了。其实作家并不是真正的孤独,他们正在城市的一隅审视着这个城市和这个世界,思考着宇宙与人生。我们常人置身的世界是一个物质世界,作家内心还有一个精神世界。我用我最近写的《秋日登高感赋》中的一个句来说,作家应该是“胸宇浩渺悬日月”。作家就是在这样一个世界里驰骋,所以说作家并不孤独。如果非要说这也叫孤独的话,那么所有的作家都在享受着这一份孤独。当然孤独的另一层含意是,作家很贫寒,尤其像陈东霞像我这样的作家,但是作家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并不是“钱”,而是精神。我同样用上面我说的那首诗的末二句来结束我谈孤独的话题,作家总是视“功名富贵不足道,唯求风雅万丈长”。这“风雅”就是文章,就是精神;“万丈长”就是自己的文章给自己的启迪更大,对社会的关照更多,对人类文明的贡献更好。留给人类以不朽的精神食粮才是作家所追求的终极目标,所以作家不畏惧孤独,相反作家是在享受孤独。 采访结束时,王老师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不断地向我含笑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