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四十年前,我满怀激情,一腔热血,响应祖国征招,履行公民义务,勇跃报名当兵。一九七零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来安县人民武装部向我正式下达了入伍通知书,自此,我步入了终身引以为豪的光辉历程。
我清楚的记得,一九七一年的元月一日,我换上军装,打起背包,告别亲人,告别家乡,胸戴红花,在锣鼓鞭炮声中踏上征途。从滁县火车站乘坐闷罐列车,一路北上。随着滚滚车轮风驰电掣,我们越过蚌埠,跨过济南,于二日凌晨在德州下车用餐,而后继续赶路。绕道石家庄丢下一批战友并用餐后直奔首都北京,于元月四日上午到达京张线赵川火车站。年轻帅气的团长林登位等部队首长乘坐北京吉普,亲自远道来迎,在车站向我们新兵致以亲切的问候。随后我和战友们在赵川镇用餐,并每人领取了一件旧皮大衣,改乘嘎斯卡车,翻山越岭,绕过十八盘山道,一路风尘颠簸,于当日下午四时左右到达目的地赤城温泉疗养院新兵驻训地,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新兵集训。我和战友们在这里得到了严格而正规的军事训练,打出了第一发子弹,投出了第一枚手榴弹。开始履行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的神圣使命。因此说,赤城温泉是我当兵的摇篮,是我从老百姓到军人脱胎换骨的圣地,我对这个地方始终充满着感情,让我终身眷恋。我曾写过一首诗,表达了我的这份情思:“赤镇西山岭壑幽,从戎初至练吴钩。更衣报国风华好,换骨摇篮岁月稠。洗垢全凭地热水,濯缨还仗碧清流。常思效法泉标格,自立平生志未休。”在后来的日子里,战友们在各自的连队,各自的岗位,摸爬滚打,练兵施工,放哨执勤,脱皮掉肉,无怨无悔地奉献自己的青春。我则被分配到团直机炮连一排二班当了一名“八二迫击炮”瞄准手。排长白秋民,班长俞凤岐,副班长於六根。下连的第二天下午,便在班排长的带领下,穿过独石口古镇西城门,来到一片冰沙滩地,开始练炮。对于这段经历,我曾有过这样的记述:“新兵下连队,百姓炕头睡。三餐蹲着吃,地面当饭桌。每班一门炮,练得嗷嗷叫。炮弹不发火,还得往外倒。初打教练弹,不怕也心颤。越练越有劲,大家比着干。”
我为自己曾经有过的当兵历史而自豪,我为自己曾经是一个战士而回味无穷。尽管我青春不再,年华渐老,但我对军队,对兵营,对战友,对各级首长给予我的培养和关爱,对我的第二故乡塞外雄关赤城,却充满着永恒不变的情感。我难忘独石云州北沙沟,难忘旧站小厂段木埌,难忘长城脚下深挖洞,难忘开山劈石建营房,难忘野营拉练砺风雪,难忘在沽源农场搞秋收,难忘“九·一三”战备我和战友们昼夜坚守在炮阵地,炮弹装引信枪弹登上堂。那1836·30高地永远铭刻在我心上。数千年独石历尽风雨岿然不动,让我敬重。那独石上数百载老榆树见证沧桑而枝繁叶茂,是我偶像。我尤其难忘那坝上的小米,莜面,土豆,高粱。还有那老房东大哥大嫂,大爷大娘。
值此入伍四十周年之际,我激情澎湃,要说要写的很多,古人说: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我还是用我那首回忆诗来结束今天的话题吧。《 兵营情结》:塞外有座营房,使我终身难忘,我曾在那里戍边,我曾在那里站岗,我曾在那里磨砺,我曾在那里成长。那是我人生最重要的驿站,那是我进步的摇篮,那是我第二故乡。怎能忘啊!革命大家庭的温馨,首长们的关爱,战友间的热肠,使我脱胎换骨,象模象样。怎能忘啊!坝上那硕大的土豆,金黄的小米,诱人的莜面,彤红的高粱,把我哺育抚养。怎能忘啊!那大马群山的苍莽和历史的厚重,给予我无穷的力量和坚强。那甘甜的白河泉水,汩汩不息,流进我的血液,伴随我解甲返乡。怎能忘啊,那坝上人的质朴,老房东的身影,常在我脑屏亮相。大哥,大嫂,大爷,大娘,还有那淘气的二小子,天天尿炕。即使那呼啸袭人的白毛风,也谱进我人生的乐章。那里留有我的足迹,在长城,在隘口,在阵地,在山岗,在寒暑不避的演兵场。那里留有我的手印,在枪柄,在炮身,在笔管,在办公桌上,还有那望远镜和“五四”式手.枪。那里更留下我不尽的情思,永恒的回想。无数次的想你啊,胜过孩儿想娘。无数次的遥望啊,张开思念的翅膀。往事常入梦,爱吟古人唱: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新兵驻训地—赤城县温泉疗养院
独石口之独石
独石口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