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兮随笔】莲之情结

惠姐

　　
　　故乡是北方丘陵地带，那时候交通不发达，信息也闭塞。所以我一直长到十几岁，还是不知道莲花的。当然，不知道的还多，比如南方的诸多水果花草，在我脑中都是空白一片，却感觉泛泛，并未太在意。惟独对莲，只因了周敦颐一篇《爱莲说》，一往而深，此后经年，再不能忘，成为一个解不开抛不下的莲之情结。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这首《爱莲说》，此刻依然可以背诵。慢慢敲打出这些字句，当年初读时被贯穿灵魂似的感觉，也令人惊讶的浮现。犹记得放学后回家，跟在忙碌的母亲身后，一声声问着：“妈妈你知道莲花吗？”“莲花长什么样子？”“哪里能看到呢？”母亲就在洗菜、做饭、烧火、喂猪等一系列的家务中，回答着我的问话。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全村都未必有一半台电视的，信息传输基本还是书信和电报。母亲很努力的告诉我莲花的样子，我也很努力的想象着。后来，有个村里稍懂得丹青的老人，给我家里画了春夏秋冬四条幅的迎评，母亲指了夏的那副说：这就是莲花了。我仔细的看去，细长的条幅中，淡墨绘就的两支莲花，并无风韵可言。对着发了半天呆，依然无法在脑中让其形象丰满。后来，喜欢看书的我，也读到更多关于莲的文字。从李渔的《芙蕖》，到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我都百读不厌。但唯有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就像镌刻在脑中，固执的生根了。
　　
　　第一次见到莲花，是在一个高中同学家里。她母亲是医生，也酷爱花草。当她指着一个半大的水缸，对我说：那就是你一直喜欢的莲花了。我一声惊呼，奔过去。好安静的花儿啊！紧贴着水面静躺着三片墨绿的圆形叶片，叶片中间的一朵花，粉紫色，有些羞怯的绽放。这样的形象，基本吻合着我梦中千百次的想象。我呆呆的看着，直到同学拉我说：缸里的泥臭得要命，别看了，我们去玩吧。我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母亲应该还记得，当年我兴奋的告诉她这件事的情景了。我还向往的说：妈妈，有机会我们也养一棵吧。母亲笑，说：其实这还不是真正的荷花呢。你看到的应该是睡莲。
　　
　　第二次见到莲花，是第一次离开家求学。花季的年龄，对未来充满着好奇与憧憬。挥别亲人，坐上开往陌生城市的大巴，心中是说不出的一种复杂滋味。我安静的靠窗而坐，眼睛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从最初的丘陵，到一望无际的昌潍大平原，故乡在车轮中渐行渐远。很突兀的，路边一大片的水塘映入眼帘。水塘中“叶子出水很高，像婷婷的舞女的裙”，“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一瞬间，关于莲的所有词句在脑中涌现。我轻喊一声：莲花！便再也无语。眼睛在荷花丛中逡巡，贪婪的看。恨不得那车能够停下，让我静静的与莲对望片刻。腮边有泪流下，心中却是欢喜的。
　　
　　第三次见到莲花，是忘记哪一年的济南大明湖畔。时间不对，大明湖畔的荷花只有孤残的几只还在开着，也失了颜色。叶子也不青春了，不过还算浓密。幸喜有小贩摘了莲蓬出售，擎了几支边走边吃，清香满口，说不出的喜欢。那天还吃了莲藕米饭，凉拌莲藕等小吃，荷叶蒸出的风味小吃，也让人回味无穷。
　　
　　第四次见到莲花，是在安徽包公祠。其实严格意义上说，这次不算是见到。去的时候是十一月了，包河里荷叶已经残败，更别提什么荷花。包河里的无丝藕与铁面鱼，我无缘得见，却是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过。那种仰慕与崇敬之情，竟如胸中盛开着莲花朵朵，无以言表。
　　
　　至今，我不敢给自己冠上爱莲之名。虽心中极爱，然并未做过一半点另类举动。甚至，我都未刻意寻一方莲花池，在莲花最盛开之时细赏默感，与心中的天使共呼吸这方自然宁静。这，又算得上爱或不爱呢？只是这一寸莲之情结，散散漫漫盈盈绕绕，终是不去。
　　
　　想人生之中，所谓情之所钟，亦不过是一瞬间的情结绾系，非干其他。正如我之爱莲，其实只因被《爱莲说》中所描述的莲之品行所打动而已。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已足以令人浮想联翩。那是一种由莲之品性到人之品格的同化与认知，是一个懵懂少年无意识世界观的雏形。
　　
　　这世上的花花草草，只随了自然花开花落，不悲不喜，并无些微的差异。梅兰竹菊各有所爱，也无非是附着在那花草上的某些品质，契合了我们做人的原则，于是，花草也成为一种精神的寄托与代表。托物言志，如此而已。
　　
　　附一个网友拍摄的初夏荷语图片，阿兮加了简单文字：
　　
　　
　　嘘别说
　　不是什么阴差阳错
　　爱就是爱
　　不可说
　　
　　轻吻你结疖的伤口
　　你的美丽
　　在我煽动的翅膀上
　　翩跹
　　
　　
　　
　　你舞蹈
　　我是飘逸的裙
　　撑开你
　　最自信的华美
　　
　　你伤心
　　我是敞开的怀抱
　　呵护你
　　每一寸的忧伤
　　
　　你是爱
　　我是爱的影子
　　
　　

惠姐

来看看我的老朋友们，好久不见，阿兮想念你们！——小鱼，喜龙，还有很多支持过我的朋友们，问好冬安！

秋雨轩

支持下！.........

無訫

一花一木皆能成诗。

正德

文如清荷，诗似莲花，盛赞！

不雅斋先生

好久没有读到惠姐的文字 了！

正德

不雅斋先生 发表于 2012-11-7 20:26
好久没有读到惠姐的文字 了！

惠姐，很有实力...............

逃夭灼其华是我

惠姐终于又冒泡啦

静思轩

赞一个。。。。。。

正德

惠姐 发表于 2012-11-7 17:04
来看看我的老朋友们，好久不见，阿兮想念你们！——小鱼，喜龙，还有很多支持过我的朋友们，问好冬安！

惠姐是一个重情重义的...................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