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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地走,河滩上,卵石堆积的坎坷很肆无忌惮地摧残着脚底。便不由的生出了一些累在心底里。干涸的河床、没有一丝害羞的表情,赤裸的展示自己形容枯槁的躯体。曾经的溪流消失了,那年的记忆,被清澈的溪水和脚下的凸凹,拉倒在水中的情形,在脑海流过。那水腥甜,留在思想里的味道,很久也抹不掉。
漫步河床,紫褐色的脚丫儿石,在远处目所能及的地方。那时,它还没名字。堆积在岁月的卵石丛中,闪耀着惨白卵石的河摊上,那脚丫儿石,犹如一口白牙缺失了一枚、凸地现出了自己的特别。于是,很耀眼。
它的独特吸引着我,累的感觉荡然,奔过去:它斜倚在地上,“脚跟”的部分被固定在泥土里,用力的抠出来,用手揩去泥土:石头不大,长圆的形状,中间凹陷,一头如脚跟,另外的一面大小依次整齐的排列着五个胖小的指头,犹如婴儿的小脚丫儿。
我惊奇于自然造物的神功,脚丫石。这块紫色的石头,就这样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名字。
太阳把河床上的温度升高,缭绕的气息,仿佛思绪跳跃着在卵石间疾行。
故事就像是河流,很遥远,有了那湿润和温柔,口口相传的记忆就会泊泊的流,记忆便回到了上个世纪。
干涸的河床往南的犄角,是一座村落,二十几户人家,零散的依山而居。土坯搭建的房屋,冬暖夏凉,村里,有一个土改时期的村长,很老的思维,就好比通向河边的那颗受到皇封的老榆树,代表着公平和正义,谁家生气闹意见,老村长去了说句话,错了的人赔不是,对了的人做检讨。就怕老村长说一句,全村人都臭着他。这规矩在村里年头久了,也就成了习惯,村子的空气里也就弥漫着祥和和安谧。人们活得也滋润而闲适。依山错落的房屋,最高处的人家,人坐在炕上,可以看到坡下人家吃的什么饭。不挂窗帘,山坡下的人家就没有了秘密。
老村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当兵回来,在乡上谋了差事。时常就开了公家的吉普回来,招得村里的狗咬。大儿子的媳妇,胖而且矮,走下车,犹如球儿在动。不时的炫耀着那些开放之初引进的那些新鲜玩意BB机,还抓了许多“大白兔”给孩子们。村子里的人也就落得一个欢喜。就在村子里的人都羡慕着他们的好日子的时候,大儿子闹着离婚了,跟一个净白的女人过起了日子。
村子里开始有人气不过,就在村长大儿子回来看望父亲的时候,跳着脚骂。
老村长跟着二儿子过日子。二儿子憨厚,做了农活回来,吃了睡,睡了干活。极少有光鲜招摇的故事发生。老村长被那二儿媳妇伺候的妥帖,一口儿的夸赞,媳妇也就在村子里落得个好名声,正所谓忠厚传家久。可是谁知,二儿子家的那儿子,到外面打工两年,领回来纤纤女子,细的腿儿,细的腰,瓜子脸上的眉眼含着情。小伙子搅闹着要结婚,村子里的邻居就剩下一个羡慕,齐齐的夸耀一番。当酒席定下,日期通知到了亲朋,老村长的大儿子回来,看到了没过门的侄子媳妇,一改以前疼侄子的习惯,坚决不同意他们结婚。
不远处的村子里传来狗叫的声音,听声音是老村长家的那老黄狗,声音粗哑低沉,犹如那干涸的河床带给人的感觉。
我手捧着脚丫石,信步往村子里走。头脑中幻化着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故事。脚丫石是不是就昭示着人从下生,注定要历经平凡和苦难的生活,走不平凡的路,不论那路途远近,平坦或者坎坷。思想的变化比社会的进步要快得多,村子里更多的村民,被那些灯红酒绿诱惑牵引着四散地走。外面的世界很奇妙,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老村长老了,年迈的就象是老榆树,树叶开始掉落、枝杈儿开始枯黄。
更多的人家都搬出了山里。这里,只有一些老人在留守。
走进老村长的家,那狗抬头鄙视地看着我,吼一声的兴趣都没有。我把脚丫石放在窗台,走进去。
老村长手动了一下,昏黄的眼眸里传递了一个问候。我近前低低地叫了一声:大姨夫……
老村长的大儿子过来,看我来拉我到外间说:快了。
听着这话,我记起了,这个我叫大哥哥的人曾经告诉我,为什么反对侄子和那女孩结婚:那个女孩差一点成了他的婶子,在洗浴中心认识的,交往了很久……
我走出来,来到窗前,脚丫石静静的立着,犹如幼儿胖乎乎的小脚儿,仿佛在述说,人生的道路很漫长、缓慢的走下去,不仅需要足够的体力,还需要德行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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